她的双腿架在江峤的大腿上，固在腰上的手没有要松开的迹象，江峤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。

这是不让她走了吗，实际上她也这么问出了口。

客厅的灯光很暗，一通电话惊扰了原本的暧昧氛围，江峤懂得见好就收，就在姜萤这个脾气快要上来的时候，他收回了手，顺势把她的腿挪了下来。

“走吧，送你。”

这么一段路，姜萤实在不理解有什么好送的，但见江峤那恋恋不舍的神情，她没再拒绝。

来来回回这么多趟，姜萤收拾完之后，累得倒头就睡。

-

周一，公关部门那边正式上班，姜萤把徐玟那段视频发给了公关部，剩余其他的她核对了一下，也没再说什么，毕竟不是她擅长的领域。

公关部门的效率很高，上午就发了通稿。此事毫无预兆地空降，一下子引起了赫然讨论，除了澄清视频，还有当年江峤录的视频。

—我靠我靠，事情居然反转了，居然是霸凌者来承认。

—这什么情况啊，所以是被人诬陷了吗？

—奥就是说这个女生才是当年霸凌姜萤的，这么一看姜导实惨。

—歪个楼，姜导长得好美。

……

视频隔了多年，画质是模糊的，但她本意并不想把当年的那段视频放出来。一方面是出于对徐玟的保护，徐玟并不是公众人物，出现在大众面前是有风险的。

公关部出来方案的时候，她看了之后的态度是纠结的。负责人给她的建议是，“放上去，才会显得更加有说服力。”

这话不假，单单只澄清会让人误以为是达到目的的不择手段，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心中有答案。网上仍然有质疑的声音，但风向是在变好。

午休的时候，孟芸拉着她走到茶水间的自助咖啡机前，咖啡液灌满杯子，递到了姜萤面前。

“没事，你喝吧~”姜萤推脱着，她没那么想喝咖啡。

“好吧好吧，”孟芸不计较这些，转过身靠在桌子边缘，看起了手机，内容正好是澄清那条，“姜萤，你这阵子还好吧，是我的错觉吗，感觉你都憔悴了~”

她摇摇头，说没事。

“宝贝，你谈恋爱了吗？但我又觉得不像。”孟芸直言不讳。

姜萤愣了一瞬，说，“没，怎么突然说这个。”

“我这不最近刚分手，他嫌我太忙没时间陪他。所以在想跨年夜怎么过~”孟芸喝了一口咖啡，眯眼盯着姜萤，“你有安排吗？”

十二月下旬，离跨年还有一个星期多。

她是没什么打算，以往都是一个人过，今年也不会有什么不同。

-

下班的路上，姜萤收到了徐玟发来的消息，是一条医院的定位。那笔钱已经转给徐玟，不知道是她良心发现，还是在警局受到了惊吓，说想请姜萤吃个饭。

姜萤拒绝了，但她说到时候来医院见个面。她在路边买了点水果，直接去了医院。

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，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，挂着吊水和护士从她身边经过。

-住院部五楼。

姜萤并没有见过徐盛国，她甚至没问在哪个病房，而是给徐玟发了消息说在走廊长椅上等她。

想比前几天，徐玟的锐气少了很多，整张脸素颜，身上穿得很少。

命运总是捉弄人，没有人想到某一天，她和徐玟会心平气和地相处。

手里拎着的水果袋递给徐玟，姜萤把手重新放回大衣口袋里，说，“你父亲现在怎么样？”

徐玟先是顿了一下，接过那袋水果，在姜萤身边坐下，说，“托你的福，挺好的。”

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，她们本来就没有联系的必要，徐玟扭头盯着女人的侧脸，语气生硬道，“你要进去看看么？”

“不用了。”姜萤其实就是过来确认一下，做是个心理安慰，“我走了。”

随后她站起身，徐玟捏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，叫住了姜萤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时隔多年，徐玟对她道歉。

姜萤站住了脚，缓慢地将视线盯着徐玟的脸上。

“诶，我觉得我欠你一句道歉，”徐玟的语气僵硬，目光飘忽不定，“算了，谢谢你做这些，我……”

姜萤吸了一口气，语气淡然，“徐玟，很多东西不是道歉就能解决，我做这些，只是在和我自己和解罢了，没有用要原谅你的意思。”

她的声音不大，但足以让面前的人听见。

徐玟的视线慢慢定住，仰头盯着姜萤，然后听见她说，“这事就当过去，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。”